当时,他苦着脸, 不说话。
她也是不语,表情沉默。
过了很久,他缓缓地伸手过去,说:“那就祝你一切都好,我们就此道别吧。”
她嘴角动了动,似乎想挤出一些笑容,但是没有成功。因为最后的一刻,她哽咽的声音出卖了她。泪水瞬间,扑满了她的脸。
他仍旧不说话,只是用手,不住地摩挲着她的手。
那一年,她还年轻,仅仅要迈入而立的年纪。而他,也不过才36岁。因为一场研讨会,他们认识。那时候,他已婚,是一个5岁女孩的爸爸。
他并不算英俊,事实上,还有些微驼的背。带着一副近视眼镜,和不认识的人,话很少。她呢,是一个认真严谨的女硕士,生活严谨,不善言辞。他们有些地方很像,但是如果不是那个会议,不是刚好三天他们都坐在一起,不是他们都是人群中的默默者,不是他们都喜爱散步,不是那春城扰人的细雨,他们大约不会相识,相知,到相爱。
她一直都奇怪,自己怎么会忘记他已婚的身份,又怎么会陷入这场没有前景的恋爱中!
他也是, 自己在别人眼中一直都是好丈夫好爸爸。怎么会......?难道这真是前世未尽的缘分? 她低声说:“不要信什么前世,我也不相信来生。人只有,只有这辈子!” 说的时候,她眼光烁烁,让他愧疚自己的借口!
虽然只有3天, 但他知道自己爱她。那种熟悉的感觉,就像跟自己待在一起一样。那种默契,是他和妻子从来没有过的。他对她笑, 对她讲一些笑话,并且喜欢在细雨中,站在她的身边。即使一起凝视远方,也觉得熨帖。
可是,他知道这只是3天!他们不在一个城市,他更不能离开女儿妻子,所以他觉得自己猥琐地讲前世。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再也不见的话题。事实上,他想说,他是自私的,他可以用这3天来丰富自己的将来。闷了, 他不喝酒,他可以回忆,回忆她,回忆这3天。 烦了,觉得生活绝望的时候,可以回忆她和这3天。。。。。。
她确是担忧的,因为以后不会再爱上别人。将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呢?
于是,他们都不开口。他们都有些寡言,分别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 他苦着脸, 不说话。她也是不语,表情沉默。
过了很久,他缓缓地伸手过去,说:“那就祝你一切都好,我们就此道别吧。”
她嘴角动了动,似乎想挤出一些笑容,但是没有成功。因为最后的一刻,她哽咽的声音出卖了她。泪水瞬间,扑满了她的脸。她说:“好吧,我们道别!而且,一别就是一辈子!”他动容。
很多年后,她在美国一个美丽的维多利亚房子的前廊处,坐着。给我讲这个故事。 这时候,她已经是一个住院医师,但是没有结婚,始终是一个人。
我轻轻地问,难道你没有想过再见他?
她轻轻地摇头,“有的人啊,不能道别的。一别,其实就是一辈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