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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岁的龙芝英是盲人，63岁的李全成听力残障，42年前，他们结为夫妻。
8岁成残疾人
龙芝英的娘家是城里人，8岁时，身患腹泻，没有及时医治而导致视线逐渐模糊，直至看不见。长大后的龙芝英因为眼盲，成了“剩女”，没有人上门提亲，这曾经让她很自卑。
李全成家住汉中汉台区徐望镇草塘村五组。8岁那年，因耳疾无钱医治致其听力逐渐减退。老实本分的李全成得不到村上姑娘的欢心，也一直讨不到媳妇。
如果没有相识，两人都认为也许会孤独一生。命运在1971年发生转折。那一年有一天，龙芝英嫁到草塘村的姑姑回到娘家，给龙芝英介绍了一个小伙，并说这个小伙愿意照顾她一辈子。之后，姑姑做媒，两人便结婚了。40多年过去了，一对相濡以沫的患难夫妻，在平淡无奇的日子里，过着让周围人羡慕的幸福生活。
刚结婚那会，对于这对奇特的夫妻组合，村里所有人都感到好奇，有人跑到他们家，观察他们如何生活，冯大妈就是其中一个。冯大妈说，里外活计全由李全成一人包揽，再苦再累，李全成从未有丝毫怨言。冬天他们家从不烧火取暖，原因是李全成担心他在外面干农活时，老伴不小心会将衣服点着。
“穿厚点，天冷。”龙芝英说，这句叮咛已持续了42个冬季，从结婚那年冬天到现在。
她称呼他为“小老汉”
结婚后，李全成夫妇孕育了3个孩子，老大是女儿，老二老三都是儿子。如今，女儿已嫁到邻村，两个儿子都在外面打工，家中依然是老两口相依为命，过着贫穷却幸福的生活。
1月24日下午4点，当徐望镇草塘村大多数住户张罗着开饭时，龙芝英也闻到从邻居家飘过来的饭菜味，她知道，该给老伴准备饭菜了。“从西屋到堂屋十步，从堂屋到灶火门十五步，从尿坑到西屋四十步。”数着步子，龙芝英从堂屋走到灶火门，娴熟地切着洗好的葱蒜，淘米，将老伴提前洗好的腊肉放进锅里炖。做好这些准备工作，她站在门口等着老伴回来炒菜。
李全成回来后，跟老伴商量，叫女儿也回来吃饭。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睡房，龙芝英从一个纸箱子里拿出一部座机电话，摸着上面的数字键，开始给女儿打手机。“我不会拨，电话由她保管。”李全成在妻子龙芝英和女儿通话时，始终看着老伴。龙芝英放下话筒后，将通话内容一句一句复述给老伴。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厨房，李全成洗锅烧水、下米煮饭、炒菜时，龙芝英坐在小凳子上往灶台里添柴火。一种自然而然的默契，静悄悄地流淌在两人之间，没有丝毫停滞。
邻居周大妈从旁边路过时，跟龙芝英调侃起来，“怎么今天没听见你喊叫‘小老汉’呢？”不知从何时起，周大妈总能看到龙芝英站在门口，听到她大声地叫唤“小老汉，快回来做饭哦”。声音很大，全村的人几乎都能听见，唯独“小老汉”听不见。刚开始，只要听到这个异样的称呼，周大妈都会“扑哧”一笑。多年过去，周大妈却对李全成夫妇羡慕不已。“小老汉”这个称呼，龙芝英也想不起是何时开始叫，当时这样叫他是觉得亲密、好玩。
女儿说父亲对母亲绝对服从
“其实，最辛苦的，还是我老汉。他一直对我很好，不嫌弃我。”42年的婚姻生活中，两人从没吵过架，即使双方感情好，龙芝英仍觉得拖累了老伴。这么多年，李全成从不让老伴下地干活，不让她独自在马路上走。最令她感动的是，自己行动不便，无法到远地方，但李全成每年都会陪她回娘家，遇到好天气，会拉上她到河边散步，逢年过节，会带着她到集市，感受一下热闹气息。
“结婚时，人家长得好。”龙芝英回想起结婚时的情景，那时眼睛还未完全失明，第一次朦朦胧胧地见到李全成时，她觉得他是个帅小伙。双眼失明后，她曾用双手摸过他的脸，直到现在，在龙芝英记忆中，老伴依然是个长着圆脸、高鼻子大眼睛的帅小伙……
女儿李菊玲家离娘家近，她经常回娘家帮着洗洗涮涮。在她眼里，父亲温和，虽然死板，不爱说话，但对母亲千依百顺，对母亲的号令绝对服从。“他们幸福的秘诀？我不知道啊……我爸很听妈妈的话，他们从不吵架。”她说，母亲虽然看不见，却掌握家中的财政大权，每次母亲派父亲去买东西时，担心父亲耳聋会被人欺骗，母亲会提前将钱数算好交给父亲，绝不多给。
聊天中，李全成的话很少，自始至终都望着老伴，龙芝英也会将谈话内容给老伴重复一遍。为什么李全成听不见其他任何人的话，却只能听见老伴的话？对于记者的好奇，龙芝英幸福地笑着，“他习惯了”。
■记者手记
当记者从李全成家离开后，走在那条通往公路的狭窄小道上，想象着在过去的岁月里，李全成拉着龙芝英的手，小心翼翼从上面走过时的情景，耳边突然响起一首歌：“你是我的眼，带我领略四季的变换；你是我的眼，带我穿越拥挤的人潮；你是我的眼，带我阅读浩瀚的书海；因为你是我的眼，让我看见这世界就在我眼前……”
42年，15000余天，自结婚起，他们没有过上富足的生活，物质极其匮乏，但他们从没吵过架，从没说过分手，对于村上大多数富足的家庭来说，这对村上最为贫困的夫妻却成为楷模。他们不懂得什么叫爱情，不知道什么叫浪漫，从未说过动人的情话，从不称呼对方为“老公老婆”，但他们自结婚那天起，就互相帮助，相携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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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7 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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