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美国《丹佛邮报》10月8日消息,在美国丹佛街头,常常可以看到举着牌子的行乞者。这些人当中很多都是长期毒品吸食者。故事的主角安吉尔(Angel)来自威斯康星州中部,原本有着不错的生活。但当安吉尔和男友到西部打拼失利后来到丹佛后,却一直靠行乞勉强维持生计,获取吸毒所需的资金。《丹佛邮报》的摄影记者乔?阿蒙(Joe Amon)历时半年,记录了安吉尔从在丹佛街边行乞吸毒到戒除毒瘾回归正常生活的艰难蜕变。
在丹佛一座桥的桥洞内,安吉尔正为自己注射毒品。她几次将针头扎进去找血管,但都没有成功,嘴唇因吸吮伤口而变得鲜红。
刚来丹佛几个月的德里克(Derek)也是一名“瘾君子”,他正坐在阴凉里摇头晃脑地看着安吉尔换了个地方在向路人要钱,因为这样能得到更多的收入。安吉尔说,“我总是会被问到这样的问题:为什么在这里过这种生活?没有为什么,就是这样。”
安吉尔正在收拾她用垃圾箱改装成的床铺。自从离家出走后,她一直睡在这样的垃圾箱中。安吉拉和男友乔(Joe)离开威斯康星州的家,决心戒掉先前的毒瘾,但只坚持了15天。他们来到丹佛后,乔因之前的犯罪记录进了监狱。“我不介意睡在露天里,但和乔交往了六年后,我讨厌一个人睡。”安吉拉边说边把她从一个男人那里得到的大睡袋铺开。
早上起床后,安吉尔为她一天中的第一次注射做准备。“我每天早晚注射一次海洛因,少一次都会让我感到非常难受。”她说,“每天早上的一次注射尤为重要,感觉整个人都要靠这样来维持一个正常的状态。”14岁时,安吉尔在母亲的影响下开始吸食可卡因。
从男友的银行账户中取出钱,安吉尔立刻找了一家廉价旅馆,奔向房间里的浴室配毒注射。在这个房间里,安吉尔能够舒舒服服地洗澡,安心地注射毒品,并享受一晚室内的安眠。
安吉尔在丹佛一家廉价汽车旅馆的卫生间地板上清理她的背包,将包里用过和没用过的注射针头、配毒用具分开。
刚在旅馆房间里洗完热水澡的安吉尔。
安吉尔举着牌子向过往的车辆要钱,“我一天能要到至少80美元,有时更多。有的人一下会给我100美元。200美元是我拿到过最多的钱。”
安吉尔手腕上的针眼。
在街上“工作”一天后,安吉尔所得的钱只够和朋友合买一包海洛因。因为买第二包的钱还差7美元,她需要在街上继续乞讨。为了省钱,她买了一罐维也纳腊肉罐头。深夜,第二天早上用的海洛因还是没有着落,安吉尔只好没精打采地回到睡觉的地方。
安吉尔被一只停在路牌上的鸟儿吸引。“那些好心人只是每天给我们这些他们认为无家可归的人一定的金钱,并没有其他帮助。但很多人每天都固定经过这里给我钱,他们真的很好,很善良。”
夜幕降临,安吉尔把她的被褥搬到一个大的铁制垃圾桶中。“我从没想过我会像现在一样无家可归。我和乔被迫露宿街头的第一晚我大哭了一场,但那之后就渐渐习惯了。”
一辆疾驰而过的摩托车丢下一美元纸币,安吉尔不得不跑到十字路口中央去捡拾。“有些人真的很无礼,但还是会有人一直给我钱。”安吉尔说道。
“我想如果帮助我的人知道我用钱去吸毒,他们一定不会再给我帮助。”安吉尔正说着,一辆车停下来,给了安吉拉几美元。
美国全国肝炎检测日这天,安吉尔去丹佛一家专为注射吸毒者设立的健康援助机构进行抽血化验。化验结果呈阳性,因此还需要进一步检测。据悉,四分之三的注射吸毒者因共用针头,造成血液交叉感染而患上丙肝,不过安吉尔从未与别人共用过针头。
在一个阴冷的早上,安吉尔不小心把刚刚乞讨的一美元掉入排水沟,她趴在地上花了足足20分钟试图把钱捞出来。
安吉尔拿出一小包海洛因,这样的海洛因一包价值15美元。而安吉尔一天需要服用四包。
安吉尔为了要到足够买第二天海洛因的钱,在街上一直乞讨到很晚。
安吉尔躺在装卸码头的垃圾箱旁,想着离开丹佛,回到她威斯康星州的家。“人们总在问我,为什么还在这?我不知道。或许我还没有准备好结束这一切,即使戒掉毒瘾回去也很容易复吸。”
安吉尔试图在这个十字路口乞讨到30美元。常在这里乞讨的流浪汉安东尼有着三十多年的吸毒史,几年前戒毒,一直没有复吸。安东尼想等安吉尔要到最后几美元一起回去,但久久没有人给予施舍,于是安东尼给了安吉尔几美元。安东尼乞讨得来的钱主要用来支付房租和购买一种叫美沙酮(methadone)的脱毒治疗药物。
安吉尔数着乞讨得来的钱,哭着说道,“我讨厌这种感觉,如果我是个正常人,看到自己举着个牌子沿街乞讨,我会觉得恶心。”
安吉尔在桥洞下更换衣服。“我喜欢去密西西比河和圣达菲河河边的桥洞。不知为什么,在那里,我比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更有安全感。”
太阳即将落山,安吉尔却还没有乞讨够购买海洛因的钱。“我被问到过很多次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要依靠陌生人的施舍生存,她却对自己的生存能力感到自豪。“我想,我已经知道我自己即使一无所有也能生存下去,如果我被扔到某个地方,我不至于被饿死或者感到无助。”自从男友在火车站被人指控入狱后,安吉尔一直过着形单影只的生活。
安吉尔和朋友蒂姆(Tim)在河边她们称做“井”的地方注射海洛因,旁边的小路上经常有人跑步或骑车锻炼。
安吉尔在援助机构Harm Reduction Action Center的卫生间里洗头发。据悉,这个援助中心可以为吸毒者提供干净的针头。安吉尔说,她从来不和别人共用吸毒用具,那些和别人共用针头的人很愚蠢。
安吉尔在购物中心挑选着要送给在威斯康星狱中的男友乔的卡片。
安吉尔在朋友蒂姆租的旅馆房间里洗完热水澡后望着镜中的自己,她有些担心自己的形象,毕竟她已经过了太久风餐露宿的生活,有时候一连几个星期都不能洗澡。
一名警察驶过安吉尔身边。安吉尔曾在这里与毒贩交易时被捕,但很快被释放,因为警察希望通过她查找毒贩线索。自那以后,安吉尔被迫与之前的毒贩联系,并开始在街头交易。
安吉尔终于等到了乔的回信。刚打开第一封,安吉尔就已经泣不成声。信中,乔说他的刑期比之前预想的长,但他一切安好,依然爱她。第二封信中,乔说他不想看到安吉尔再继续这样的生活,希望安吉尔尽快回到家乡。
安吉尔拎着她的全部家当来到新住所。乔入狱后,她就一直住在码头。最近码头的工作人员让她赶紧搬走,为此她不得不另找一个落脚点。
安吉尔试图翻越轻轨铁路时被警察制止。她正想把她在码头的东西搬到新住处去。
买到回家的车票后,安吉尔坐在丹佛汽车站外等待上车。安吉尔用省下的钱买足了回家路上36小时需要的海洛因,精打细算着每次的用量和注射次数。上车前,安吉尔去车站的卫生间提前为自己注射好海洛因。
旅途中,安吉尔试图用睡眠驱散因海洛因用量减少带来的不适。快到威斯康星州的欧克莱尔市时,安吉尔开始胃痛,变得焦躁不安,流泪涕涎。被毒品侵蚀的牙齿也开始作痛,安吉尔开始感到被之前频繁用毒品所掩盖的痛苦。
到家的第一天,安吉尔去了祖父母家。安吉尔的祖母在麦迪逊的家中见到安吉尔后异常激动。
毒瘾再次发作,安吉尔感到强烈的恶心、潮热、全身酸痛……她身上已经没有钱或者任何可以缓解症状的药物。安吉尔爬到父亲的床上,想找到父亲的止疼片缓解不适感。回到家里后,安吉拉一直在咨询戒毒方法。
安吉尔已经几天没有注射海洛因,她正在电话咨询戒毒事宜。当地诊所、脱瘾医师……几天以来,她给任何可能提供帮助的人们打电话,希望找到方法缓解她越来越严重的脱瘾症状。
安吉尔和她的侄子欧文打完球后坐着邻居家的门廊上。回家后,安吉尔主动开始戒毒。经医生治疗,安吉尔现在已经摆脱毒瘾,正在接受药物脱瘾治疗。安吉尔说,“之前,我没有海洛因只能保持一天的正常状态,但现在我能坚持更久。每一点进步对我都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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