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警审讯命案逃犯杨树彬。资料图

本报记者 郭毅 本报通讯员 金刚

哈尔滨市公安局巡警支队在“清网行动”中，经过历时三个月的缜密侦查，于今年11月3日，在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成功抓获了潜逃多年的4名命案逃犯，并且通过深挖犯罪，一举破获了6起杀人碎尸10人的特大命案，以及3起绑架抢劫案件和1起伤害致死案件。案件要从2002年9月11日说起，吉林省吉林市船营区某居民楼3楼的居民下水道不通畅，并发现堵住下水道的竟然是油腻腻的肉馅，觉得异常的居民连忙报警……

杀人狂魔与办案民警是发小

接到报警后，吉林警方赶赴现场勘查，大量民警和议论纷纷的居民使得这个偏僻的小区变得热闹起来，租住在居民楼顶层的杨树彬和张玉良心里明白，那肉馅正是他们倒进下水道的人肉，两人迅速逃跑。待到警方查出了肉馅是遭到绑架、分尸的两名异性陪侍人员，吉林警方随即立案侦查，并上网通缉涉案人员杨树彬、张玉良、吴宏业、戟红杰。

今年8月，市公安局巡警支队七大队大队长许建国在对网上在逃嫌疑人进行查询时看到了这起案件，并发现案件中通缉的杨树彬、吴宏业与自己自小就是同住在平房区的邻居，曾经的“发小”竟然变成了杀人狂魔，许建国决定一查到底。很快查出户籍地迁到了内蒙古包头市“王学礼、王学国、马海燕”等人就是在逃的杨树彬、张玉良、戢红杰。杨树彬与戟红杰结了婚，孩子今年已经5岁了，二人分别改名为王学礼、马海燕，夫妻俩经营了两家台球厅和一个足道馆。张玉良改名叫王学国，对外与王学礼以兄弟相称，经营床垫生意。吴宏业改名为王华炎，在内蒙古包头市的郊区从事煤炭生意。11月2日，哈尔滨警方秘密抵达包头市，相继将几人抓获。

审讯得知，自1998年至2004年期间，4名嫌疑人有分有合地，在广东省深圳市，浙江台州市、嘉兴市和吉林省吉林市等地，共6次杀害并肢解异性陪侍人员10人，还伙同他人实施绑架抢劫作案3起，共获得赃款200多万元。他们以嫖娼为由，打电话将异性陪侍人员骗至出租屋内，用残忍手段，连续数日逼迫被害人说出银行卡密码或让其家人、朋友汇款，还逼迫被害人用电话诓骗其他异性陪侍人员到出租屋内。他们最多一次从被害人处劫得50万钱，最少一次劫了6万余元，从银行取得钱款后，将全部10名被害人杀害并碎尸，装入塑料袋或抛扔到河里、垃圾桶、下水道。

团伙成员全听杨树彬的指挥，杨觉得异性陪侍人员有钱，又容易上钩，于是将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员作为目标。杨树彬本人长得肥头大耳很有派，于是由他装成大款，到夜总会等娱乐场所去“钓鱼”。为了引鱼上钩，杨树彬假称经营发电厂，吴宏业、张玉良在旁卖力吹捧，杨树彬出手也很阔绰，平时该给陪侍人员200元的，他给500元。该给500元钱的，他就给1000元，此外还给买礼物，几次之后，陪侍人员就主动打电话要求见面提供服务。

抢劫杀人血债累累

抢劫后必须杀人灭口，这也是杨树彬定下的规矩。杨树彬的心狠手辣早在1993年就已“崭露头角”，他的同伙屡屡犯事落网，而18年的在逃经历，已经练就了他的“处乱不惊”。1993年1月7日20时许，杨树彬伙同刘卫军、李江涛，哈市通江街116号台球室内，用刀将被害人郝某某刺死，将被害人陈某、张某某刺成轻伤。刘卫军被判处无期徒刑，李江涛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杨树彬从那时开始潜逃。

1998年11月，杨树彬伙同王世波在广东省佛山市顺德区，对一名异性陪侍人员实施绑架后抢得10万元。案发后，王世波被顺德警方通缉。在潜逃回哈后，王世波被平房公安分局刑侦大队抓获。而后，王世波被佛山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0年6个月。

2001年6月20日，杨树彬伙同张玉良、刘爱彬，在山东省文登市一出租屋内，打电话以约出台为名，绑架抢劫了异性陪侍人员刘某某，抢得现金20万元。杨树彬分得10万元，张玉良分得3万元，刘爱彬分得7万元。刘爱彬于同年6月30日被文登市公安局抓获，而后被威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无期徒刑。

据张玉良交代，在山东省文登市发案后，张玉良和杨树彬逃往山东省威海市。过了三四个月后，张玉良在青岛市的一家酒店认识了一名异性陪侍人员。他们以出台为名，将其约到出租屋内，张玉良和杨树彬将被害人捆绑后，抢得10万余元。

团伙中的“内部人”

戟红杰本身也是一名异性陪侍人员，认识杨树彬的时候，她刚20出头，这个“内部人”为杨树彬等人精准锁定目标，提供了一手的“情报”。为了处理好“后事”，杨树彬买来了绞肉机，而且分尸也分出了经验。人体大部分都是水分，在棒击、刀刺、棍子勒脖等残忍手段杀死被害人后，他们先给被害人放血，之后将尸体肢解成大块，再剁成小块，放锅里煮，之后绞成肉馅。骨骼则用钳子夹碎，扔到饭店附近的垃圾堆、垃圾车里。

2002年春节前，杨树彬和张玉良在深圳市罗湖区将一名20岁左右的异性陪侍人员骗到了出租屋内，用刀逼住被害人并将其捆绑。在逼问出银行卡密码后，杨树彬到被害人在广州的出租屋内将其银行卡取出并提取了10万元钱。扼颈窒息将被害人杀死后碎尸，分装在5个黑塑料袋内，分别抛尸于河里、垃圾桶和下水道。

2002年春节后，在戟红杰的“推荐”下，杨树彬、张玉良将一名“有家底”的异性陪侍人员骗到了深圳市罗湖区熙龙大厦5楼的一个出租屋内，用刀逼住被害人并将其捆绑，逼其拿出50万。女子又打电话约来另一名异性陪侍人员，进屋后被捆绑索要存折。杨树彬命令戟红杰去取存折，戟红杰不想去，杨树彬轻描淡写地说：“你爸、你弟弟住哪我可都知道。”戟红杰听得寒毛倒竖，立刻出门去取了存折，之后到银行共取出50多万元钱。钱到手后，张、杨照例又将两名女子杀死、分尸。事后杨树彬、张玉良各分得20万元，戢红杰分得10万元。

2002年4月份，杨树彬、张玉良和吴宏业打电话将一名异性陪侍人员骗至出租屋内，用刀逼住该女子并将其捆绑，在逼问出这名女子的银行卡密码后，杨树彬、吴宏业一同去该女子家翻出存折、戒指。次日14时至16时，杨树彬、吴宏业去银行分两次取出3.1万元和3.3万元，共计6.4万元。此次分给吴宏业8000元后，吴宏业便回大连找其女友。杨树彬、张玉良感觉钱少，一面逼女子以做生意为名给家里打电话让家人汇钱，一面让女子说有“贵客”再联系另一名异性陪侍人员。第一名女子的母亲听出电话中女儿不对劲立刻赶到深圳，一下火车就给女儿打来电话，杨树彬、张玉良思前想后，觉得去收钱太冒险，于是将第一名女子杀死并处理了尸体。第二名女子来到出租屋后，也被捆绑逼问银行卡密码，女子拼命反抗，被杨树彬、张玉良活活打死。

2003年，戢红杰先到浙江台州某夜总会踩点物色对象，而后，杨树彬到夜总会将女子约到其租住屋内。杨树彬、张玉良采用同样作案方式，威逼女子向家人要了10多万元，并又约过来另一名异性陪侍人员。由于第二名女子始终不肯拿钱，被杨树彬、张玉良杀死碎尸后丢弃在垃圾站。张玉良在出租屋内看着第一名女子，等待其家人的汇款，杨树彬赶往浙江嘉兴寻找目标。后杨树彬从浙江嘉兴回来，伙同吴宏业在银行分两次各取出3.1万元、2.9万元，共计6万元。而后，杨树彬、张玉良将第一名女子杀死，并按照老规矩碎尸后丢弃。

2003年，杨树彬在浙江省嘉兴市一家夜总会物色对象，打电话让吴宏业从内蒙包头赶到浙江嘉兴并租好房子。杨树彬将一名异性陪侍人员约到出租屋内，在逼问出银行卡密码后，从银行取出8万元。随后，将被害人杀死并碎尸后丢弃。

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这么多人难道就不害怕吗，面对《法制日报》记者的提问，杨树彬说，“害怕过，睡觉的时候也做过噩梦，现在被关起来了才意识到自由的重要性。”办案民警向记者介绍，杨树彬与戢红杰也是互相利用的关心，如今东窗事发才想起家中还有一个5岁大的孩子，苦苦哀求警方不要将事情告诉孩子，担心将来做人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