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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女人的过往情史

我从来不曾想到,有一天我会忘记二佬的名字。很奇怪。
  曾经以为,我永远不会忘记青涩年代的情结。虽然老公是我正儿八经的初恋,可是敏感的女孩子怎么会没有一丝丝萌动的心思呢?
  我记得最初懂得男女的分别,是那个难忘的六年级。我睁开心眼,初初凝望这世界,就是在那个永远灿烂的夏天。肖老师、吴老师开启的不仅仅是我的心智,也让我对这世界有了浑浑噩噩的游戏之外的其他认识。一年时间,我迅速的完成了儿童到少年的转换,开始有了自己的秘密。
  毕竟比同班同学小了些,根本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感。当班上的“妖精”们在黑板上写上人名,然后神密的连线时,我也悄悄决定喜欢一个男生。他很黑,这是现在唯一留下的当时最深的印象了。但当时,我几乎是迷恋着他,每天上课时都会不停地转过头去看他。最要命的是我个子矮,坐在第一排。估计当时所有有心人可能都能看出来,没有谁会那么直白地盯着一个人看,就算我自己,也再也没有那种傻大姐似的单纯。我并不想“谈恋爱”,估计我那会儿根本不懂,天天就忙着考好点,好讨父母欢心。不求结果的迷恋持续的时间有多久?我记不得了。但有一幕我现在想起来还是有心跳的感觉,那是在奇梁洞游玩。我们全班排着队伍进洞参观,在里面大家走得比较散,很多男孩子比较调皮,一边跑一边抓地上的泥沙投掷到路边的照明地灯上。我落单了。正忙着赶路,前面跑着的男同学突然停住了,转过身来,原来是他!那一瞬间,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呢?回忆已经不准确了。能这样“单独”相处,我应该是会很高兴吧。更突然的是,他向我伸出了手,呵呵,他的袖子比较挡事,叫我帮他挽上去。实在是很出乎意料,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惊着了,心里“砰砰”直跳,勉强镇定了心神,装做大方地随便把他袖子往上一捋。他又跑了。(毕竟是小孩子嘛)过了十七、八年,很多人和事都遗忘了,包括最初的这个人,都成了过客。主角是谁不重要,但人生中第一次为一个男孩子悸动的感觉,我还是一样记忆犹新。
  这种痴迷并没有带给我其他可以回味的小幸福,反而因此得罪了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子,被起了不雅的绰号,讽刺的是,我根本看不出来人家不待见我,过节时还屁颠屁颠地给她写贺卡,藏到她的座位里。(当时她算是班上“妖精”集团的核心人物吧,我只算是边缘集团的,因为我们油库的几个女孩成天窝里斗,课余几乎从不和地方上的孩子玩。)她回给我的贺卡和我送的一模一样,连话都是一样的。再迟钝的人也会有感觉的。我还记得自己看到后,悄悄地把卡收起来了,不能说不受打击。也许,我老公说我对他人总有种防范、敌对情绪,就是从这里埋下种子的吧。
  后来到了初三,我们几个又分到一个班。不过那时我暗恋的另有其人了。她后来给我写的留言中说:很对不起我,说当时很妒忌我自然的天赋,中伤过我之类的。我一笑而过,伤害是慢慢才发现有那么深的,迟来的道歉已无法抚平我的伤痕。背负着一个绰号带来的巨大心理压力,我进入了中学。
  初一时,朦胧的对一个成绩很好的男生产生好感,那时我喜欢写诗,含糊的在诗句里提到一点点,还没来得及发芽,就被一个特别烂的男生宣扬出来,搞得我羞恼气愤,又无可奈何,尴尬还是轻的,对人际交往的畏惧却渐渐摆脱不了了。
  初二,我第一次和男生稍微熟悉起来,还是跟着小敏一起。小敏长得漂亮,性格开朗,和男生交情很好,男生也愿意和她交往。我估计自己其貌不扬,性格乏善可呈,应该只是一个搭头吧,猪肉边的一两猪肝而已。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两被说成是“金花银柳”(《日月神剑》里的一对花痴姐妹。)他则是“阿月”。那时,我的成绩一落千丈,已经不再属于班上的第一阵营。小学时的同学虽多,但不在同一个班级,我与她们也并不联系。男生更不用说了,见面都仿佛不认识似的。所以和老杨在一起接触的多了,我又移情别恋了。当然还是暗恋。枉蛋了一年,初三按成绩分班,我本来是分不到尖子班的,多亏向老师,我还是到了尖子班。初二结识的几个人又不得不生疏了。包括小敏,从来形影不离的两个人,自从分班当天没有一起回家后,就再也没有一起走过。
  初三倒是和很多小学同学再次同班,包括他和她。但是人事全非,我和她始终无法亲近。即便是她后来的道歉,我也无法再重拾那种单纯。“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画悲扇”。如果可能,我一定不要伤害别人。
  对老杨的那场单恋故事,其实在初二就结束了。由于并没有什么人吸引眼球、填补位置,自己倒以为还没有结束,拖到中专一年级,有一回他和田来学校玩,田喜欢张含。我无意中得知他们先去看小敏。这才彻底认识到自己的可笑,用半斤“双沟”结束了少年时代最后的遐想。还做了对待感情上唯一一件称得上勇敢的事。
  (谁又能料到十几年后,这段年少时的故事还会以那么狗血的方式发展下去~~)
  整个中专,我没有欣赏过谁,佩服过谁,也就谈不上喜欢谁。这辈子唯一一次收到的“情”信,也因为对方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矮个男生而羞于提及,自动略过。(当我随手一撕时,谁会知道那是我的唯一一封情书呢?郁闷!)
  中专快毕业了,我们准备去参加送兵,这才知道,新兵队伍里原来有一个他——我似乎从没有作为男孩考虑过的二佬。从知道他要走的那时起,似乎所有的回忆都鲜活起来了,一直作为邻家小哥哥的他,在我的回忆里越来越丰满,越来越完美。呵呵,可怜的是,暗恋~~还是暗恋~~无语了~~
  我才发现,自己童年、少年都有这个人的影子。小时候,我常常到他家去玩,有时和他姐,有时和他打牌,是两个人打的那种,他好象经常输吧,午后的阳光照进房间,我放肆的开怀大笑,他常常无奈的看着我得意的样子。又忆起,有次我叫他外号,他威胁我再叫就叫我的外号,我没意识到,冲口又挑衅他,结果他气急了,还是忍着,说算了,不和我一般见识。等我想到,脊背发凉,心里不是不感激的。他成全了我仅剩下的一点自尊。还记得有一次和家里人怄气,自己一个人睡到沙发上哭,他从家里下楼听到了,敲了半天门,我不好意思开门,竖起耳朵听动静。初二时,我们常常都是中午最后一刻从家里冲出去上学,一起顺着小路跑。每年我到底下摘葡萄时,他只要经过都会让我下来,他站到凳子上帮忙摘,班驳的树影里泄下的阳光照亮了少年开朗的笑容,记忆里的他总是和阳光在一起。
  这种亲近感渐渐越积越深。当我在那简陋的学校里每每感到苦闷时,我就设想自己是在等他,只要他一回来,我一定要破釜沉舟地向他表白,随便他怎么对待。我用这幻想安慰自己,至少我还有一个喜欢的人。我至今不知道是真的曾喜欢过他还是为了有个喜欢的对象而选择我比较熟悉的人来喜欢。
  幸好我的每一次情感,都是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没有人能知道,也没有人受到影响,就连我自己,也不过是独自享受着喜欢人的感觉,全都是在头脑里和自己的幻想恋爱。那来来去去的男生,只要提供一个可供幻想的实体就足够了,我并没有期待谁回应,当然我从来没向他表白,朦胧的萌动是我心底的秘密。最好永远是个秘密。
  总之,在他回来之前,我已经和老公在一起了。偶尔看到他,我还是会想起以他为男友蓝本的时光。我们曾通过一段时间的信,妈妈还特意问过我,告戒我不得和他谈恋爱。说实话,他的字写得可真不怎么样,文笔也欠佳。但他为什么和我通信呢?他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呢?这些问题恐怕我永远也不知道答案,也许,答案很明显,都是我自己想太多了。反正我的最后一段绮梦就这样结束了。没有任何过程,只有模糊的开始和明确的结局。
  但我从来不曾想到,有一天,我会忘记他的名字,他大哥的、姐姐的名字都知道,惟独记不得他的名字。这明明是我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忘却的。原来我以为的“永远”也并不长久。或者这些青春的烙印和伤痕终于到消散的时候了,曾生活在幻想迷梦里的我,早应该醒来,完整的面对我的老公和儿子,我们和那些往事早应该相忘于江湖。
翻翻老帖,发现根本没人气,呵呵
暗恋神马的最伤不起,我也暗恋过人啊
挂印封金,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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