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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音飞机上加了一个新系统,却不告知那些操作飞机的飞行员

狮航坠机事故原因指向波音:隐瞒新系统,出货压力大?
2018-11-16 12:18

10月29日,狮航JT610航班一架新波音737 Max 8在印尼的雅加达起飞,十几分钟后就坠进了爪哇海。机上189人,无一幸存。
据《华盛顿邮报》消息,参与此次调查的安全专家、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及航空公司飞行员称,波音公司隐瞒了其737 MAX系列机型的一个新系统,而该自动控制系统存在潜在俯冲撞地风险。飞行员、航空公司和管理机构此前均不知情,导致绝大多数人没有应对的准备。而这,也许就是JT610航班坠毁的原因。
“在飞机上加了一个新系统,却不告知那些操作飞机的飞行员,这是一个极其愚蠢的事情。”飞行员联合安全委员会主席迈克·米凯利斯质疑:“为什么不给飞行员做这个(新系统)培训?”
11月14日,狮航也加入了质疑波音的行列。高管Zwingli Silalahi对CNN称,失事飞机的操作手册并未对这个可能导致飞机俯冲的关键功能进行警告。
因“自动俯冲”功能,已有狮航死难者家属于11月15日在波音总部所在的伊利诺伊州起诉波音。

▲遇难者家属 图据纽约时报
飞机增加新系统,使用环节竟均不知情
现在处于各方关注焦点的新系统为自动防失速控制系统。为了避免飞机机头错误地提得太高,产生失速,737 MAX 系列中,已经投入使用的MAX 8和MAX 9 均增加了这个新系统,一旦检测到失速危险,系统就会自动把机头往下推,使飞机脱离或避免失速危险。但这就会导致飞机陡然俯冲,飞行员手动操作也可能无法将机头拉起来,从而产生撞地坠毁的风险。
这无疑是个令人大吃一惊的消息。不管航空公司管理人员还是飞行员,此前都未被告知,最新机型增加了这个新系统。737旧机型的自动防失速系统是不一样的,不会自动把机头向下推。但过去那些年里,相关培训一直强调旧系统的操作程序,飞行员也必须背下应对潜在危险的步骤。但MAX 8既没有提到新功能,也没有要求飞行员进行培训。因此,他们大多都没有处理这种潜在风险的准备。

▲狮航JT610失事航班与此前同一航线的海拔高度对比 图据CNN
尽管新旧系统上解决机头下推的方式本质上是一回事,但MAX 8的程序和事项都更多,更费时间。因此,紧急情况下,狮航飞行员可能只有数秒时间去检测问题,采取行动。而这对于完全没有准备的飞行员来说,显然是个大问题。在狮航飞机坠毁前,其中一位飞行员曾告诉航空管制员,出现控制飞机的困难。
在推广MAX 8的时候,波音公司告诉顾客称,飞行员不需要做额外培训,此前旧机型所做的培训就已经足够。波音公司一位高管称,公司决定不向飞行人员透露更多飞机的技术细节,是怕给飞行员太多信息。太多技术资料会让他们消化不过来,也不必要。
CNN航空记者理查德·奎斯特指出,飞行员往往被设备和监控器上的各种读数、信号淹没,这些东西很可能分散他们注意力。“问题是到底应该给飞行员提供多少系统信息,才能让他们在紧急情况下做出及时反应。”
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一位官员也称,这个新控制系统不管是在培训材料,还是在长期的讨论中都没有被提及。11月7日发放的一份紧急适航指导中,FAA就称,这种“不安全情况”可能在“同类型设计的其他产品中存在或发生”。一旦事故调查有更多发现,“FAA会采取进一步行动。”
美国西南航空公司主席乔恩·维克斯表示对波音很恼火,但“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确认波音还有没有其他瞒着我们这些公司和飞行员的。”
对于这一波质疑,波音称,不对“正在进行中的调查细节进行讨论”,“我们正在采取一切手段,以便全面了解这起事件,也正在同调查组和参与此事的所有管理单位进行紧密配合。”波音方面表示,“我们对737 MAX的安全性有足够信心。”不过,政府官员和业内人士称,波音在进行能降低风险的软件修复。

▲狮航JT610引擎残骸 图据纽约时报
攻角传感器数据错误,原因仍不明确
印尼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副主席Haryo Satmiko于11月7日称,他已经同波音代表就传感器错误读数可能是造成JT610航班出事原因进行了讨论。Satmiko称,“这起事故是波音需要反思的事情。”而印尼交通部告诉CNN,正在讨论为Max 8飞行员进行额外培训。
据事故调查信息显示,狮航JT610航班上的电脑系统是根据一个攻角传感器的错误数据在运行,但到底是攻角传感器的问题,还是处理数据的电脑系统出问题,或者系统的其他问题,目前还不能过早下结论。
攻角传感器是飞机外侧的一个仪器,能测量经过机身的气流的角度,确认飞机是否失速。高的攻角告诉飞行员,飞机是机头朝上,没有水平飞行,可能需要调整。如果没有进行调整,飞机就可能失速。一旦飞机操作系统检测到失速,就会触动尾部发动机,导致飞机尾部抬起,机头朝下。
该飞机的最后4个航班中,飞机空速指示器反复出问题,维护工程师曾多次试图解决。技术人员最终在出事前一天更换了攻角传感器。起飞前,维护人员还解决了一个测量飞机速度的皮托管问题。最终,该飞机被认为可以安全飞行。
对失事飞机黑匣子数据的进一步分析,或找到驾驶舱话音记录器,或许才能帮助调查人员还原出失事航班的最后时刻。
737 Max成为波音赚钱机器
波音737是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投入使用的机型。而737 Max是其最新型号,从2017年投入使用以来,迅速成为最受欢迎的机型,也是波音卖得最好的飞机。目前,已经有200多架737 Max投入使用,还有超过4700架订单在处理中。亚洲、欧洲、南美、非洲几十家航空公司都有737 Max系列。这个系列更省油,最适合做中短途飞行,也有航空公司用其飞北欧到美国东岸的长途航线。
而737 Max系列以数字分为7、8、9、10共4个型号。而此次失事的737 Max 8是Max系列投入飞行时间最长的一个型号,第一架于2017年5月开始投入使用。目前,7和10还未投入使用。而已投入使用的Max 8和Max 9均安装了存在俯冲风险的新系统。
737 Max 8作为新机型,航空专家此前就表示,担心这次坠毁是因为一些不可预见的原因。四风航空航天安全公司主席、航空专家John Gadzinski称,尽管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但不论何时,当一个新的自动系统引入一个新型号飞机,就存在出错的可能。
波音生产压力大,引质量监控问题质疑
另有分析师质疑,波音在努力满足不断提高的全球供货需求时,或许忽视了质量监控。737是波音的赚钱机器,为其带来近一半的商用飞机收入,同时为其新机型的开发提供资金。为了保证收入,波音不断提高737的产量目标。
波音位于华盛顿州兰顿市的737组装基地,提高产量压力巨大。《西雅图时报》今年8月曾报道,波音公司将兰顿工厂本来已经够紧张的生产目标再提高,从每月47架,提升到52架。但这还不够,波音此前已经宣布,计划下一年的飞机月产量将进一步提高到每月57架。CEO丹尼斯·米伦伯格还称,737的需求给了“不断提高(产量)的压力”。然而,本来就供不应求的情况下,由于引擎和机身等配件提供商供货延迟,波音工厂还面临熟练工人的短缺问题。去年,很多熟练工人都退休了,波音不得不从其他地方暂时抽调几百人到兰顿工厂,同时加大招人力度。
红星新闻记者 丨林容 编译自
华盛顿邮报、纽约时报、CNN、西雅图时报
编辑丨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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